07 10月, 2014

行為藝術品






哥說:我要去工作!!

對於小時候的記憶你會記得多少?
有人說國小之前的事都完全不記得,
而有朋友說他可以記得三歲時,手裡最愛的冰淇淋掉到地上時那一場心碎的哭泣。那個畫面還活生生的在腦海裡。
做木雕創作的朋友說,小時候父親辛勤勞動的身影讓他印象深刻,
走動時總會伴隨裙襬叮叮噹噹的鈴鐺聲。
當自己在創作木雕時,很自然的將小時候的記憶展現出來。

小時候做過的事,長大會變成什麼樣的風景?!

那天下午,炙熱太陽依然讓人熱到身心瀕臨二分游走的中暑邊緣。
身體的痠痛誠實的反映很久沒有這麼出力使用的狀態。
午休過後,準備提起快要靈魂出竅的肢體繼續小客棧工程。
Jacky(其實他是孩子的爸爸)帶著大哥、二哥一起出現。

我有些驚訝的看著多了兩個男孩而變成男孩團體的組合。
Jacky哥用他一貫羞赧不好意思、不好意思、超級不好意思先生的口吻說,
我問大哥:「哥哥,你要跟爸爸一起去工作還是要留在家裡玩?
大哥想了一下回說:我要去工作!」很乾脆的那種。
二哥聽到了也想跟著大哥一起來。所以我們就來三個!

我看著大哥問:大哥,你真的想來工作,不要在家玩?
大哥輕輕的點了頭說:「恩」
我跟Jacky哥對看一秒,然後用我們擅長的丹田系笑聲笑到彎腰。
因為我們兩個心裡想的是,哥哥,在家玩比較輕鬆!!!
跟大太陽一起工作真的是身體與心智的考驗來著。
但聽到大哥、二哥如此堅定想要工作的熱情,大大鼓舞我們被太陽烘烤的心靈。
藍的沒有一片雲的天空與蒸蒸波浪熱氣中,
我們一群人有大、有小;有男、有女;有胖、有瘦;有白、有黑;
很多元成家的「開工」!!

大哥、二哥說要工作可是沒有在開玩笑的。
Jacky哥對大哥說:「哥哥,我需要挖砂的鏟子,你可以幫忙拿給我嗎?
大哥什麼都沒說,點了頭,轉身咚、咚、咚的就把比自己還長的鏟子拿過來,
默默的平舉雙手把鏟子遞上,一句話都不說。
這時二哥開口了:「爸爸,鏟子來了。」
Jacky哥接下鏟子,說了「謝謝哥哥們」,轉身彎腰接連兩個一左一右翻拌動作。
不說話的不說話,說話的說話,動作的動作,三個人工作默契簡單俐落。
天氣很熱,身上汗水猛噴,眼睛被這一幕身體勞動影像狠狠吸住。
如果電影是由一幕幕的影像加上時間結合的藝術創作,
那,此刻在我眼前就是流動的影像藝術。

一邊欣賞他們一邊工作的我,忍不住用丹田為他們三人完美演出鼓掌叫好!
(對!我承認我不只笑點低,連驚喜點都有偏低的情形)
男孩團體很不好意思、不好意思的笑成一片。

大哥一下推獨輪車搬砂;
二哥從小貨車車上鏟砂;
一起拿磨砂紙磨木板、批土;
還一直問問題,譬如:勤勞是什麼?為什麼工作很累就不好玩?
事一直做,手腳沒有停過。

傍晚,
大哥、二哥幼稚園同學看到他們還在工作
問大哥二哥:你們怎麼還沒吃飯?
大哥二哥很驕傲的說:我們還在工作啊!
然後,笑容滿面的繼續鏟土。

我問大哥:工作會累嗎?
大哥想了一下說:還好
我再問:工作好玩嗎?
大哥笑笑的點說:好玩啊!
我笑笑的回他說:我也是。
在天快要由藍轉黑的剎那
我感覺到身體勞動的快樂。
這個有氣力律動帶來身體行移後的成就功勞。
身體有累、有酸、有很少運用到的肌肉群被啟動,
還有一種打從身體內部散發出滿滿的充足感。

用身體跟世界交換一段記憶,
肢體線條變化與步伐移動不停,
刻劃當下空間形體的影像。
親身做了,才有一種深植自己生命經驗的厚度。
很喜歡大哥、二哥發自內心的做好每個動作,與自然流露真心愉悅笑容。
我不知道大哥、二哥以後是否會記起這天的自己,
但請容許我用太平洋區最高敬語向他們如此美麗的行為藝術致敬:
「高啊! 高啊!真是高啊!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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